【2R峯羲】【rps架空】相见欢18
“之前逃命的时候也睡过大通铺。”
天上的星星都默默无语，他们坐在不远处的门边，只是看着夜色，没什么话说。林峯半晌才说这句话，倒显得有些奇怪。
“那时候铺上没人，却比现在更睡不着。”吴卓羲裹着大氅，很温暖的样子，“这次跟着你去，想想也没什么不好。”
林峯心中雀跃，却不显露，免得被他嘲笑。
“那有什么好？”
想逗逗他，吴卓羲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把怀里的手笼递过去一半。林峯把手伸进去，果然没有多暖。在里面探了探，找到吴卓羲的手，握在手里暖着。
不论是否各怀心思，这一刻都算得上静好。吴卓羲觉得累，就也和身边的人依偎着。林峯感到他靠过来，习惯性地用空着的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好没什么异常。
天色原本晴朗，过了一阵却暗起来，后半夜冷了，还下起了雪。
不算大的雪，落在手心上很快就化了，林峯怕吴卓羲冷，就要抱着他回屋里去，谁知道那人却看起了兴趣。
“京城地带雪少，我们上路就有雪，大概是好兆头吧？”他很少说这样的话，自己心里也有些纳闷，戏演久了，还真觉得自己是真心对他好了？
林峯感到自己的某处被触动了，手心里一直握着的手甚至有些出汗的迹象，不由得再握得紧了些。
“谢谢你一直这么对我。”
吴卓羲看着那个人的轮廓，说：“要一直这样就挺好的。”
“王爷，公子？”
原来梁竞徽一觉睡醒见不到身边两个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意外，忙不迭下来寻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他们的对话又被他站在身后听去了多少，吴卓羲本来有些冷，这时候感觉全身都热了，索性什么也不说。
回去了也睡不着，林峯的气息就在头顶不远处，听得出他也没睡着，两人隔得这样近，本来该一直装下去，林峯却在他耳边轻轻说话了。
“我也觉得是。”
炽热的一句话，吴卓羲问是什么，林峯就开始装睡什么也不说了。
路程虽远，但有随后赶来的王府亲卫和一些禁军，下面的路也没什么意外。一路上看着景色越来越苍凉，他们也就离中土越来越远。快到的时候日夜兼程，林峯还担心着吴卓羲顶不住这样的舟车劳顿，谁知道离得越近，他的心情好像一天天好起来，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林峯很想将这事归功于自己的悉心照顾，想来想去，若不是自己要出来，吴卓羲也就不会来，他的心情也不会那么好。
所以还是自己的功劳。
路上艰辛却顺利，边疆的春色来得晚，他们到的时候还是一片寒冬景象，城外的河流正在枯水期，听京城的人说，那些边地的散兵和对岸的军队会趁此机会直接从河床袭来。朝廷派人镇压的收效甚微，此地的百姓每年都要遭此劫难，赋税又重，要真是逼得紧了，难保不会……
不敢再多想，林峯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心里有些发虚。吴卓羲却凑过来和他一起看着帘外，将路上买的栗子递给他。
“比京城的还好呢，你尝尝？”他许久没发病，林峯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这次成功失败与否都要谢谢你。”林峯嘴里被塞了个板栗，说这样严肃的话显得滑稽，“要不是你，我也回不了京城，更不会来这里。”
“所幸是你。”
“什么意思？”
“要是别人，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被我骗到这来。”
看着身边的人语塞，吴卓羲笑得开心，才想起来，这一段路程不过数日，好像把从前多少年的笑都给用没了。
边地竟然没有想象的那样民不聊生。
城外有人接待是其次，他们进入城内却惊了惊，百姓正在筹备节日，街上一派热闹景象，恍惚还以为走错路回到了京城。这城的郡守是个真正的父母官，竟是真正把事情办到了实处，在这样的地方能有此成就，真的算是个人才。
林峯此行算是奉了圣旨，带了虎符来的，本想着先和吴卓羲领略边地的风光，却不想某人还是习惯性泼冷水。
“来了这里就什么都忘了？”
城内的三千精兵被边镇操练得不错，但比起对面的敌军，只怕是寡不敌众。来的路上林峯也逼着自己读了不少从前的兵书和史书，又听闻上一次便是边镇弃守而去，所以敌军得以南下，虽然最终还是被镇压，总算是一个教训。
这里太冷，林峯给吴卓羲裹了两层还嫌不够，正要继续，就被拦下了。
“朝廷失政则边镇横，武夫暴兴而国柄移。若真如羽檄所说，这次最大的困难根本不是水患。”路上兴奋异常，真到了反而冷静下来分析事态了，“若你帮朝廷解决这一心腹大患，之前那件事，不查清也没什么了。”
“又谈何容易呢？”
怎么看都不暖和，林峯索性拿着公文，过去陪他裹着。
“这几天还能想一想，再过段时间，对面的军队可就真的来了。”把地图展开一起看，“军情属实，看来这次，真要用上从小学的，施诈于茫茫千军……”
当晚又是相拥而眠，本来都习惯，然而在陌生的床上，陌生的地界，面对毫无头绪的未来，林峯头一次没有睡着。吴卓羲却睡得好。
山峦尽头就是那个梦里才能看见的地方，就隔着几十里路，只要大半日就可以真的见到。就算一切都是一个局，现在也总有些可以握在手心的东西。包括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一个筹码。
真心？早不相信了。
见是京城来的皇子，当地的官员都不敢怠慢，天高皇帝远的边界也有这样的觉悟，着实令人感到意外。
出兵的日子不远了，林峯不愿告诉这些人自己的境况，只说是城内的军队足矣。
鼓励下士气。
“枯水期结束之前，对岸的军队必定会踏河床而过，多年来别无他法。再者说，他们曾派人来此地，要求本朝给他们钱粮马匹，若不从，他日攻下城门，就要屠城。”
郡守已为这事愁了多日，一直未有应对之法。
“那就让他们来。”
吴卓羲沉思了许久，冒出这句话，在场的都惊了。
“城内精兵数量少，但未必难以抵抗。”他一边拿着笔在地图上画着一边说，“这边的河床上用铁蒺藜能够拖延他们的时间。”
“有什么用？”
“这一批敌军不过是头阵，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我们在上游筑坝，到时候开闸。”
还未算是真正的军务，但林峯也没想到吴卓羲还会兵家之术，在属下面前还要顾着面子，回去了正想问，梁竞徽就开门进来了。
边地不好的地方太多，但抵不过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凡事只有信任才有结果，林峯越来越明白这一点。
下雪的晚上的确是好睡，醒来的时候险些误了时辰。
被窝里却只有一个人。
“吴卓羲？”林峯爬起来四处寻找，生怕那人出事。
原来那人一身戎装已经站在楼下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