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文】普通故事（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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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还是炎热，香港的四季并不分明，九月的阳光还是那样强烈，没有什么秋雨韶华的余音，暖又湿的触感印在皮肤上，像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一样，好像夏天永远不会结束。
毕业之前和一群学警去聚餐，年龄相差不大所以聊得投机，钟立文看着每一副面孔，不知是不是唤起了熟悉的记忆，全是当初那样扬起来的笑意，和锅里的汤一起咕嘟嘟地响。
李柏翘喝了些酒，回家的的士上和钟立文一起坐在后座，无端地想起了某个时间钟立文的模样。本来是清澈明亮的眼眸突然就像天边某一颗星辰一样地黯淡了，穿着他最不喜欢的黑西装，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但那时候那样陌生又恣意的样子，李柏翘看着钟立文温软的红脸，突然怀念起来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钟立文面前喝醉。给车钱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样子，钟立文扶着他进家门，手底下的这个肉体温暖又熟悉，似乎本来就是这样，有个人开很远的车接他回家，然后一边抱怨他好重一边把他扔在沙发上。
钟立文其实不会照顾人，上次发烧的时候也是，反而伤到了自己。李柏翘眼前有些朦胧，他突然想到以前，就上去抱住眼前这个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听见了又是否会听懂，他继续说下去，“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握住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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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像这样头疼得快要裂开的宿醉醒来，但反而有种舒畅的感觉，房间是安静又舒适的，窗外正是阴沉发黄的天空，李柏翘真想就这样睡到天昏地暗。
躺在床上反应了好久，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才想起钟立文今天没有在身边。一旦反应过来就有种强烈的不习惯，他闭着眼睛想要起身去找钟立文，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力气
睁开眼，才看到窗边的桌子前坐着一个人。黑发有些长了，上次剪还是李柏翘在警校有空的时候。白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显得整个人干干净净，好看得一如既往。
还是那样逆着光，只是他站起身走过来，李柏翘看他看得清楚，心想自己的梦真是越来越真实了。
“怎么不叫我？”牵过他的手，就顺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钟立文在床边低下头来，把自己的脸放到李柏翘手中。瘦削的，线条锐利又柔和的，泪水濡湿了一片，李柏翘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怎么到了梦里，你就这么不乖了。”李柏翘叹气，越过他去那床头柜上的纸巾，一点点擦干，“不要哭，哭了就不能当警察了，知道么？”
钟立文有段时间总喜欢哭，李柏翘就把那个哨子拿过来在他面前晃，说要是哭了就不是好警察了。这样，还真的止住了眼泪。
“知道了。”他的声音好像太久没有说过话，沙哑而艰涩地，一字一句地，郑重而温柔地，说，“我回来了，柏翘。”
李柏翘抚摸着手里的这张脸，心想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来喂他，怎么还是有些瘦呢。都怪江世孝。梦里这个阿文真是很不一样啊……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快忘了你什么样子了。”梦里就爱乱说话，李柏翘有心气气他，谁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还没够一年呢，也忘得太快了吧。”
李柏翘其实有心让他走。每次做了这样的梦，整个世界都会美好得不真实，如果要时时刻刻经历这样虚假的梦中重逢，他宁愿抱着这个实实在在的爱人，就这样过一生也好。
“你就这么盼着我一直傻？”
接着他看到钟立文没有走，只是动作缓慢地坐到床另一边，看着对面桌子上李文升的照片。
“我打败他，也用了接近一年呢。”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李柏翘的异样，一直说下去，“等我好了，我就再去里面看看他，看到他没事，一直坐下去，我就开心了。”
末了，还嘿嘿笑两声，说我真是没有信错人。
短暂的证明，足以让李柏翘丢盔弃甲。就算是梦也好，这样真实已经很难得了。他转过身，把钟立文狠狠地搂在怀里，用从没有过的力度，好像要让他化在自己身体里，从今后的日子，就用他的骨骼站立。
“太紧了喂——”
“我好想你啊……”李柏翘甚少这样直接，钟立文也愣住了。
“谢谢……”
“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李柏翘。”
原来都是现实。李柏翘想，大概他之前遇到钟立文就是用尽了前半生积攒的所有运气，现在又失而复得，大概是要透支到下辈子了。对，之前的希望太过渺茫，向来是无神论者的李柏翘甚至相信了前世今生的说法。说不定以前的某一世，他们就能一起快意恩仇策马塞外，做没有天煞孤星没有小卧底的一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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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李柏翘一时不习惯，还是像之前那样。
“不许再生病了，生病不乖。”
“啊李柏翘，其实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你给我点时间适应行不行……”
医生说得很明确，钟立文的恢复很好，只是长期睡眠不足加上病得太久，还需要慢慢养着。
“你再不好好吃饭我就让你回不了警队。”
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没有底，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李柏翘想起某些片段，悄悄问钟立文，其实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啊，不记得哦。”
除了李柏翘的到处寻找和李柏翘发怒还有李柏翘喝醉了抱着他说我好爱你这种肉麻的话以及……
也许就像李柏翘说的那样，他们本来就是一出轻喜剧，主人公怎么样都会在下一集满血复活再ko掉几个boss的那种，或者是，拍了好几季配角都换了几茬，他们两个还是铁打的主角。
出门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一群超面熟的人。
“阿文！”
“欢！迎！回！来！”
“谢谢泉叔，谢谢舞龙，谢谢阿玲，额……你谁？”
邦少一脸不可置信。
“你失忆了？”
“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
好的，皆大欢喜。
还有一件事，李柏翘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