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文】普通故事（21）
*希望是个怎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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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从来不乏好事者，也不乏流言蜚语，有人恶意中伤，就有人会受伤，一句普通的话会像面包一样发酵起来，口诛笔伐的荒唐言论就会变成利剑从四面八方逼近，在这样的攻击下少有人可以强大到无视。
谎言擅长百米冲刺。李柏翘以前上课时学过，伤害一个人并不会得到实际的利益，但在群体中那种肆无忌惮的快感会让人欲罢不能丧失本性。
这是作为人的缺点。
他自认不是一个多么温暖乐观的人，但是在这样冷漠的言语中，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钟立文身边唯一的亲人。
还记得当时——他们刚认识不久时，有人在班级里造谣，钟立文被自己认为是那个发起者，因为大概只有他撞到了那个引起误会的表面现象。谣言四起的时候，李柏翘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只是暗暗地和发起者钟立文斗起来。多日之后才解开的误会，他才意识到，哪怕是真的流言在周围传播，钟立文也没有参与过一句。在大条的外表下，他善良细腻得不可思议。
多年以后看来，当初的言语行为大都荒诞不经，哪怕是有一个人存有那一点点的理智，或者去调查一下，都会发现那些传播起来的文本是多么荒唐经不起推敲。
但是在群体中没有人会这样做。好几年之后，关于钟立文和李柏翘的谣言又像这样在同一个地方传播开了。
他们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大概率会有奇怪的目光袭来，有时候学员向他敬礼，眼神里全是怀疑。
这太让人不适了。但他要完全制止流言，好像全无办法。
钟立文坐在操场边上，看着学员们踏步再快步走，两只手指在膝盖上跟着节奏动着，像是记忆深处的自然反应。李柏翘离开的时候叮嘱他要好好坐着，回头了许多次，直到看不见那个背影。
他的脸在阴影里看得不太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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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翘少有地震怒了。上一次已经记不清什么原因，但这一次，让学员继续操练到下课时分，大概是闲着了，他们就都围上去，靠得钟立文很近。
就不应该让他自己在这。李柏翘很后悔，但他没有想到学警会想上去靠近他。
钟立文害怕了，原本已经快丢弃掉的那些怯懦和恐惧此刻全都回来了，他可能是想起了从前某一天一个拉着窗帘的房间发生的事情，这些并不善意的目光和指点以及太多人靠近的气息让他蜷缩起来了。
“你们不害怕他吗？”后排的女生在问。
大概是为了表现，大概是为了好奇心，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那点差点被唤起的微弱同情，李柏翘回来时就看见钟立文被他们拉着，努力抗拒却挣脱不了。
“很闲吗？”李柏翘冲上去解救了他，钟立文却没有像预期那样哭泣或者颤抖，只是坐在原地没有动。
“他应该去疗养院，sir！”
“他有伤害你们吗？”李柏翘觉得一种无名的火在烧，他自己几乎要失去理智了，“明明是你们一直在伤害他！”
没有什么惩罚也没有人看到，这件事就是这么小，钟立文坐在一旁，只是看着解救他的李柏翘，眸光专注而温柔。
警校有时会有师兄师姐回来参观，在教学中的许多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就不是那回事了，所以学警都很珍惜一线警察来学校交流的机会。
“像之前一个卧底，只用了一年多就破了这个社团……”
“那他一定升职了吧？”
算起来这些事情都是老生常谈，而当这种人真实存在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难以企及。
“我不能说他的名字，但他和你们李sir是好朋友，你们可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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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开也是很俗套的戏码，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李柏翘不想讲的事情太多，一群好奇心浓重的学警就这样离开了。
这样难道不好吗。李柏翘握着钟立文的手坐在车里，过了很久才想起来回家。
又怎么样呢，他们在警校的出现已经足够奇怪了。李柏翘给钟立文系好安全带，看着前方发动了车辆，全然没有注意到钟立文极度纠结的表情。
街道上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小家。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年，李柏翘就在想，我想有一盏灯，这个世界上有一盏灯是为我开的，那就好了。那一年他遇到钟立文，他生命里的那盏灯。现在这盏灯好像还亮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李柏翘把洗发液打出泡沫，轻轻在钟立文的头发上揉着，指尖在头皮上的触感已经让他习惯了，钟立文躺在浴缸里好像快要睡着了。
“你醒来的那一天，第一个看到的会不会是我？”李柏翘看着钟立文，喃喃地说。
竟然对他说这种话，我大概是病了。摇摇头，拿过一边的花洒帮他冲着，小心地不让泡沫跑到他眼睛里。
温暖的被窝里两个人的体温交融着，还有些湿意的头发蹭在脸侧，李柏翘抱着钟立文早早地睡了。还在半梦半醒间的时候，他感觉到眼皮上一点凉凉的触感，接着就回到了黑甜乡。
“你叫什么名字？”
“阿……文。”
“错啦，是，钟，立，文。”
只想做阿文，不想回到现实世界做钟立文吗？满眼花火是最美好的刹那，但低头是这个残忍的人间。
可是你回来吧，我孤立无援了。李柏翘觉得这个男孩好像在无止境地滑落，但又有什么把他拉住，他就这样悬在半空，和自己撕扯挣扎。他自己也是。这条线太久太久了，几乎要路过了香港的四季，界限也太不分明。
相册的事，李柏翘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突破口，只有再次去见了江世孝。
其实他很疑惑为什么自己在探访名单上，但是又觉得这并不在意料之外。钟立文在和自己斗争，李柏翘就帮他对付来自外界的那些。
那个人已经坐在玻璃的那边看着了。
“想知道为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