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R峯羲】【rps架空】相见欢 08
“你刚刚说陪我是不是真的？”
吴卓羲无奈地看着林峯，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心思，刚刚的火灾是吓着了，现在缓了过来，就又是这样了。
“是不是真的啊？”
“王爷，是仅仅想护母亲周全还是想要……成为天下主？”
林峯被吴卓羲的话吓了一跳，他一介庶子，哪里有这个心思去想那些。说得难听些，在这样的世家能不被人注意，才是最安全的。他不求自己能一直陪伴母亲左右，也不奢求能在父皇面前占有一席之地，至于平常人家父慈子孝兄弟和睦的景象，简直就是奢望中的奢望。他们哪里是兄弟，根本是借着自己母亲的肚子生出来的兽罢了。在这样的兽群里，他是最争不起的那一个。
“你是说，你愿意留下帮我？”
“江湖这样大，我连容身之处也难找到，王爷不欢迎我吗？”他的一双眼好像星光在这样的夜里闪耀。
林峯有些愣住了：“当然欢迎。”
驿馆被烧得很干净，马也不见了踪影，想是这次只算是一次警告，算不上下了死手，不然林峯的命不至于毫发无损。天已经蒙蒙亮了，往城里送花肥的小贩驾着车要往城里去，他们就搭上了这车。
“什么味道？”林峯问。
“鹿粪啊。”吴卓羲答。
“哦。”
他平常纨绔惯了，自然不知道这些层面的小事，现在第一次坐上了这样的车，更觉得新鲜，拉着吴卓羲讲这讲那，更像是回避着什么。
“王爷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
“没劲。”正要转过身去不理他，才听见他在身后说话了。
“我不敢想。”林峯闻着身后车里新鲜的鹿粪味道和周围的草木气味，心里有些难得的平静和焦躁，“我不想争，但我要是不争，就铁定受欺负。”
说着已经到了城门外，远远的就看见郊区的商户和回城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等着进城门。
“今天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开完门？”林峯觉得有些奇怪。
“好像是……在查人？”
不走近不知道，等到他们靠近了城门，才看见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正是他们两人的画像！
“通……缉？”
好像不认识字一样，林峯在人群外把那张纸看了又看，突然想是想明白了什么，拨开自己身前的人群就要上去把纸撕下来。
“别去！”就在这样快要暴露的关头，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把他往外面拖，“你不要命了！”
“我到底得罪了谁啊……”
“我看到了！他就在这！”
吴卓羲的动作很快，但是好像还是晚了。林峯这时候无比讨厌自己之前在都城的路人们面前的那些跋扈的日子。有一个人认出他了，接着是更多人。不巧的是，他们痛恨他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因为只要皇家的人在民间出现多次，那就是一种罪过。他们叫嚷起来，把对他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一次揭发上。林峯在人群中猛然瞥见，受过自己恩惠的那个乞丐已经穿上了一身上好的衣衫。几乎认不出来了，因为他还在附和着他人，接受到林峯的眼神，他瑟缩了一下，眼角的卑劣让他继续着。
“王爷，请吧。”不知道是哪个官员上前来，林峯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几个官员，“大人在等着呢。”
“我犯了什么罪？”
“王爷贵人多忘事，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我不去！”
“那就休怪下官无理了！”
周围的群众被官兵阻隔，他们渐渐退到更远的地方，但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看着昔日的霸王落马，他们依旧看着。
吴卓羲把林峯挡在身后，一柄剑挡在身前，不知道是哪个官兵第一个上前的，他们就跟着涌上来。吴卓羲拖着林峯活动不便，将软剑一下扫去伤了几个，接着就是更多的人来了。林峯在这样的庇护下并没有受伤，他那些腿脚功夫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明显有些不济。很快地，吴卓羲的剑落了空，被一刀砍在肩上。
他的手好像突然无力了，林峯感到抓着自己的手瞬间变得冰凉。一身青衣在动作间迅速被鲜血浸透了，他中了不止一刀。因为动作迟缓了，眼前的官兵好像怎么也杀不完，怎么也应付不了。
他杀红了眼，外围的人冷漠地看着，好像在看着笼子里的野兽。
“吴卓羲！”他倒下前的一刻，还听见林峯在喊着他的名字。
这就是百姓们最爱看的戏码，这场戏散了，他们也就慢慢散去了。林峯被拖在队伍里向前走去，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疼得钻心。大概也是受伤了吧。这都不重要。不久之前还听见吴卓羲在问他以后的志向是什么，现在就看到那个人被勉强拖着走，牵动了身上的刀伤，他却连呻吟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您，可知罪呀？”刑部的官员是一副被油水浸透了的样子，他说，林峯之前的那单案子又有了新的证据。
“我没有。”
皇亲国戚是不用跪的，但是他看见吴卓羲被扔在地上，就跪下去抱着他。
“你还好吗？”
“不要认……”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已经散开了一半，林峯帮他拢到一起，掖在耳后。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堂上的声音沉重地压下来：“王爷，您可知罪呀？”
“我没有罪！”
“您的随从应该会知道。”明月高悬的牌匾遮住了阳光，那人的面目都看不分明，“这可是造反，那些多出来的资金，国库里这些年亏了多少……”
“你没有资格审我！”林峯抬起头来看着那团黑气，“只有……”
“圣旨到！”
林峯什么也听不见了。这变故来得太快，他的居所从偏远的王府变成了刑部的大牢。吴卓羲在昏迷中渐渐醒转过来，就看到林峯在背对着自己。
“王爷怎么了？”
“我连累你了。”林峯转过来，那脸庞上竟然有些泪珠，“不是第一次了。”
“我自找的，又叫什么连累呢。”
“可你本应该自由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脱罪！”吴卓羲骤然捉住林峯的手腕，那温度突然变得很灼人。林峯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却想起他们萍水相逢，这样就有了这样的情分，真真算是难得。
他帮吴卓羲整理好有些乱的衣衫，不应该的时间，他却感叹起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是这样好看。
“您不管宫里的娘娘了吗？”
对，这个时间他应该振作，应该马上出去。
“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首先要看看这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要商量怎么才能拿到卷宗，沉重的铁门却被狱卒敲响了。
“你，”指指吴卓羲，“出来！”
林峯着急了，没有他怎么商量对策：“他受伤了！”
“皇上有旨，现在还不能问王爷您。”那人的态度很是礼貌，好像这里是什么招待贵宾的酒馆，“您请便。”
铁门打开了，吴卓羲还没有恢复力气，就被两个狱卒架着走了出去。林峯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被人拖走了，心里又焦急又担心。这地方又湿又冷，就算是夏天也漫着一种冰凉的气息，他有那样的病，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而在吴卓羲那边，的确情况很差。
“把他绑上！”这好像是这里的头。
吴卓羲被绑在十字形的架子上，手腕被冰冷坚硬的铁链勒得生疼：“我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个美人。”那人伸出手去拨开吴卓羲眼前的头发，露出一张脸来，“你们都下去。”
“这样好像不合规矩吧……”
“让你们下去就下去！”
“是，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