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文】姿势研究
*微日常
01
“阿文。”
“嗯……”
“阿文，动一下。”
“ZZZ……”
此时李柏翘的手正被钟立文的头枕着，对方埋在他的身侧睡得正香，还发出微微的鼾声。李柏翘准备慢慢把自己的手从他身下抽出来，却发现右手早已经麻痹到无法移动。
会不会坏死啊……
昨晚他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感到床边一个黑影掀开被子钻了进来，顺畅地爬进他怀里靠着他的手。多年的感官习惯让李柏翘直接睡去了。
大概是冬天，气温并不很低，但血液循环速度也有所下降，早上醒来时李柏翘就觉得自己的右手失去了知觉。
睡着的阿文是醒着时没有的乖巧模样，在他悠长的呼吸间好像睫毛在轻轻颤动。李柏翘看着他的睡颜，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后果就是早饭是用左手吃完的。
钟立文坐在对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干嘛？”
“……我试试用左手。”
02
其实在和钟立文在一起之后，李柏翘还特意去查过恋人之间相处的注意事项。
世俗情侣相处模式应该相似，而李柏翘在钟立文和他自己之间找不到完全相似的共同点。他想自己大概是难以找寻期待的完美无缺，因为在一次次失去之后，终于俯首称臣自己命定的爱人，在某些方面，他就像他身上的薄荷香气一样在自己身边萦绕。
从无时无刻的办公室和街头巷尾，再到床畔到枕边。
某些时候他想他大概是厌烦自己了。
李柏翘想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爱人。
一个好爱人应该是什么样？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某天李柏翘陪他去漫画店，他去找书，邦少在柜台悄悄问起。
“没有这个打算。”
“可我看你被他吃得很死啊。”
李柏翘赧然，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和某些和平主义的恋人不同，每一次争吵的晚上，大概率不会有让他手麻的相拥而眠。所以有些难以启齿，争吵后的早晨，李柏翘反而会感到一点点的轻松。
有段时间钟立文察觉到李柏翘的右手姿势，睡前还特意调整了，躺在他胸口。
夜晚发梦，本来是甜蜜美好独一无二，突然出现女鬼压在胸前，对他长出血盆大口。
“美姨我不认识你啊！！”惊醒。
低头还是钟立文毛茸茸的头，还时不时蹭蹭，在被子里抱得更紧些。
03
“情侣什么姿势比较舒服？”
某天同事进李柏翘办公室，绕到办公桌后，看到电脑上的搜索痕迹以及下面弹出的一些限制级内容，顿时了然微笑。
“有情趣。”
“不是这个意思！”
李柏翘辩解无用，同事还是一脸邪恶兼“我知道了”的表情走了出去。
“唉……”
不过好在有收获。
“手臂外侧可以作为枕头。”
趴着？
“还有你健硕的胸肌。”
额。想到之前的梦，李柏翘觉得还是算了。
“大腿内侧。”
不太好吧……而且应该怎样啊……
实在想象不到他们是什么姿势，李柏翘只有耐心往下看去。
“不过最适合的还是臀部。”
“对方会获得鹅绒枕一样的触感。”
……算了。
04
他们的床本来是洗衣液的味道，某天突然变成了浓烈的某只事后的麝香味，是钟立文喷了朋友送的一点香水。
性感的、翻云覆雨的。
好像有电在身体里流动，奇异的香气挥发得更强烈。
而他们是分开睡的，分别于床的两侧，背对着背，被子做着可怜的中间人。
李柏翘翻过身去，试着触碰他的后背。肩胛骨倔强地凸起，手感却不是冷硬的。
“别碰我，我还在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尾音会格外长。
李柏翘微微叹气，还是挪过去拥住了他，从背后抱住，轻易可以合拢的腰围。
“那别生气了好不好？”
本来相爱的过程是双方的磨合，李柏翘却觉得自己不受控了。
争吵的原因大部分都是自己那莫名其妙旺盛的占有欲。他们没有规律的职业大概也有很大的原因。李柏翘又在脑海里忙着为自己开脱，身体却诚实地去寻求原谅。
对外人一向是温和有礼且有理的，对住钟立文就像彗星撞地球，奇异的低气压兼而有之。
他的理智时常被自己对钟立文的担心碾碎，再丢到外太空。
然后再一点一点捡回来。
05
“有你这个模范男友简直是我三生有幸。”有一天钟立文突然对他说。
好像是突如其来的幸福，李柏翘问他怎么会呢。
“就觉得了，有理由吗？”
我有你才是三生有幸。
钟立文的眼睛像浸了水的黑曜石，用力地眨了眨。
以前钟立文以身犯险的大楼下，他们路过经常笑谈当时的故事，过后又沉默一会。
某次钟立文在警局的休息室睡着了，李柏翘把大衣盖在他身上，耳畔是他无意识的声音。
后面的那段日子没有任何光亮，李柏翘不知道他具体经历了什么，在梦里还在被那阴影笼罩。
好在李柏翘的间歇性吃醋占有欲狂躁症正在和钟立文的轻度PTSD一起缓慢地痊愈。
好像找到了最好的姿势。
才不是。
某天继续手麻的李柏翘想。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