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小版番外
01
“那时候你是不是被我气死了?”钟立文在镜子前试着新的警服,李柏翘帮他调整领带,趁这个很近的距离,他低头,浅浅的气息喷在李柏翘头顶。
“你很乖的,”李柏翘认真地把领带拆开重打,“什么都是自己做啊。”
其实我是生病,又不是失忆了。钟立文在脑中吐槽着,心想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毕竟他也目睹过李柏翘脆弱的那一面,大概是不想在人前表露。
亲爱的,我什么都记得。
李柏翘从警局急匆匆赶回家的那些日子,在警校保护着他的那些时间,包括他在背后帮他做的那些事,其实每一个看似失落又饱含希望的时刻,钟立文都陪他完整地经过了。但他觉得好像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
时间回到不久前。
这里的道路大都逼仄狭窄,某个下雨的下午,李柏翘走在街上,无端端想起钟立文出事的那个雨天。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心里满是对另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护,他坐在那辆车里的时候,心里会在想些什么呢?
02
“柏翘。”
“嗯?”
“柏翘。”
“干什么?”
“柏翘柏翘柏翘柏翘……”
李柏翘佯怒,问他到底怎么了。
钟立文整个脑袋快要陷进李柏翘的怀里,抱着他不抬头。
直到感觉胸前有一点湿意,李柏翘才知道他是流泪了。
“我差点以为以后再也不能叫你啦。”
就这样一句,那些带着绝望和失望的日子好像又突然回来了,同时肆虐而来的还有钟立文身上属于爱人的味道。
在他受伤时这种味道好像被牛奶味和药味取代了,李柏翘很怕他们的关系会因为这而改变,但还好没有。
03
“李sir,你和钟sir住在一起?”
“是啊。”
“是他受伤之后才搬过去的吗?”
“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从一部电梯开始的每一天每一夜,他几乎都久久地在李柏翘的脑海里和梦里徘徊。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到了边缘,只要李柏翘轻轻一推,他就会跌入那深渊。
还好他找到了回来的那条路。
但是现在李柏翘很不放心。
“李sir,放假就不要这么关心办公室的事吧?”
“额……”
“好啦,”对面的女警顿了顿,“钟sir他……”
“怎么了?”
对面好像突然沉默了,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立文怎么了?他有乖乖坐在办公室吧?我说过不让他出去的。”
钟立文拿着电话,嘴角全是蜜一样的笑意。不想让他担心,又忍不住捉弄他。
“他到底怎么了?”
“咳嗯。”钟立文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不好意思,这里没有钟立文这个人,你打错了。”
“噗。”
李柏翘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他的诡计,还是配合下去。
“唉,如果你看到他,麻烦告诉他,这次白天直播的球赛他赌输了,就这样。”
“你明明答应我等我回家一起看重播的!”
“啊钟生,”李柏翘的声音里有忍俊不禁,“其实我就算不看,上网查一查就会知道的。”
“哼。”
就是这样,钟立文回队之后,李柏翘就展现出了自己性格深处非一般的部分,就算是钟立文只是先做着文职,都要被某人每天连续电话查岗。
04
某天他们一起整理房间。
不整理还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房间变得这样乱,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想起来要用的时候又突然找不到了。
“那个拍灰尘的呢?”李柏翘满屋找着,却发现钟立文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许偷懒。”
“柏翘你快来看。”钟立文的声音有些惊喜。
走过去才知道,原来那是李柏翘小时候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抑制地发出笑声。
“笑什么?”
“你不爱穿裤子的吗哈哈哈哈哈……”
于是这天放下手里的工作,翻箱倒柜找出童年的画面。
钟立文更小时候的资料都被陈燕婷带走了,李柏翘之前问过为什么,她也没有说。
这张里钟立文像是一个小王子,穿着蓝色衣服坐在沙发里,眉眼清晰地没有变化。
“我之前是像小孩一样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这样问。
李柏翘没有回答,只看着照片。
他八岁,他九岁,一直到二十岁,自己经历了生离又死别,从走路到吃饭,之前的一切都是没有他的。
1982年,自己出生,那时候世界上还没有钟立文;1983年的3月3日,大概还在探索人间的新奇阶段,钟立文也在香港第一次睁开了眼;1997年,他们看过同一个画面;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钟立文在世界的另一头呼呼呼。
2004年,一部电梯没有及时上行,生命就这样改变了方向。但是李柏翘想,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他。如果说遗憾,那就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见。
好像是心灵相通,钟立文把自己的一张照片和李柏翘的拼在一起。
“合照。”说完自己在原地笑个不停。
李柏翘静静地看着他闹,心里的岁月平静得不可思议。
就这样一直下去就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