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文】普通故事（23）
*滚回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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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奇怪，少年的心性总是轻浮难定，饶是从前的李柏翘那样沉闷，也会想以后作为警察的生活或许会有一点点的刺激。此后的岁月告诉他刺激并非是好事，这个道理不止存在于一张讲义或者试卷上，第一次直观的教学就是父亲的去世。
钟立文的心好像很透明，但一开始他也捉摸不透。
他们在一起，是李柏翘先开的口。很老土又很合理的方式，李柏翘提出要和他建立新的关系，钟立文好像没有思考就答应，让李柏翘还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对他的种种习惯了如指掌，之后就有了更多的理由督促他起床消毒收拾东西，没想到之前的坏习惯也变本加厉，甚至变成了某人撒娇的借口。
所以又是那个话题，世间的情侣好像和他们都不一样。本来就算少见的同性，还要加上同行这个标签，结合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他们就这样选中了对方，不是因为对方是那个唯一的可能性，而是因为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像这个人一样对自己了。
天上的星辰那样繁多，他们只会想着对方这一粒石子。
其实都有太多的不好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这回事。
“钟先生，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李柏翘帮钟立文修着头发，柔软的，在额前画出一个弧度。
钟立文对着镜子笑，想站起来。
目前的他是心想就要做，突然的高度让李柏翘毫无提防地差点摔一跤，钟立文转过身来看着他，凑得很近，睫毛张得耀武扬威。
那正好看到了他眼里的光芒，像是当时他拿着奖杯胜利微笑时的，差点刺痛李柏翘的眼。
“快坐下。”
钟立文顺从地坐下，眼睛还看着镜子里身后的人，飘舞的发茬飞进了眼里，流出泪来也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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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接到电话，是在接近期末的时候，李柏翘正抱着钟立文在被窝里酣睡，最近他的睡眠好了不少，感觉是完全走出了阴影，好像开朗了许多。
“李sir，你们可真好过啊。”
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许久，李柏翘在一旁的电脑上操作，继续听对面的人说。
“李文升不就是这时候死的吗？李sir想不想走你老豆的后路啊？”
钟立文还没有醒，李柏翘不想说话打扰他。兴许是李柏翘的默不作声惹恼了对面的人，那个人吼叫起来。
“不交出钟立文你就死定了！”
感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李柏翘把他安放好下床，走出门外去打电话。
“他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反问，李柏翘一早就觉得这很奇怪。
“还不是李sir你咯。”
想问下去，那边却收线了。
“怎么样？”
“通话时间有点短，还没有查到。”电话对面的同事好像有点抱歉。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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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学警们温书都很紧张，这时候李柏翘反而闲了下来，在办公室里陪着钟立文看书。别的好像不太爱看，李柏翘就拿着一本漫画，和他靠在一起慢慢看剧情。
“你以前也喜欢看这个，我们吵架了，你就去邦少的漫画店看书，要我去找你才肯回家。”
“你记不记得？”
李柏翘兀自说了一会，看着钟立文凝神的侧脸，心想自己又是在说无聊的话了。
“他，输，了……”钟立文又缓缓地开口，只是李柏翘并不能听懂。
“你在说什么？谁输了？”
“他。”钟立文指着桌子上李文升的照片。
正要继续问下去，门就被敲响了。
大概是案件的细节，李柏翘不想放过一点可能帮钟立文复原的机会，就去找了胡sir。
“你在偷偷查这件事？”胡sir带着震惊听完李柏翘的讲述，正要发作，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本来有一件事是阿文让我不要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他有病，也许讲出来可以帮助他。”
“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李柏翘的心情从好奇变成了懊悔。
当日钟立文本来快要上位成为高层，但是一直没有接触到社团最核心的产业，有一次几乎就要成功接受任务，是李柏翘突然开始扫进兴的场，江世孝感觉被阻碍，起了杀心。是钟立文去求情，李柏翘才免于灾祸。
李柏翘算算时间，好像就是照片上刻录的日期前不久。
免于灾祸，这四个字好像说起来真的很容易，背后是钟立文得到了几乎要伴随一生的阴影。那时候的缠绵都要在最阴暗的隐秘地带，钟立文的手扣在他的背后靠着窗，李柏翘问过他为什么这样，钟立文笑着说我帮你挡着外面来的子弹啊。
这子弹原来真实存在，只是李柏翘从未发觉。所以那些人觉得是钟立文为了李柏翘背叛了社团吗？这种思维幼稚得可笑，李柏翘却笑不出来。
回家的路上李柏翘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手震动得厉害，把车停在路边一段时间才接着往家开。
钟立文背着他背负了多少，又在暗中为他付出了多少，李柏翘痛恨自己的懵然不知，更加觉得是自己亲手把他推向了深渊。本来即将到来的幸福也变得烫手，甚至再不能够捧在手心，强烈的负罪感让他几乎要放弃自己之后的所有计划。
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开解，李柏翘现在就想马上见到钟立文。
回到那个明明几小时前才离开却好像久违的家，一打开门就是一头的彩带。
“生日快乐！”
是一群同事和学警，李柏翘在这样的欢乐人群中没有任何心情，他在周围寻找着钟立文。
“钟sir他……还在卧室。”
“不好意思借过。”
李柏翘跑进卧室就看见床上有条大毛毛虫。从头那里打开，发现是一双脚。
好不容易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钟立文看见是李柏翘，就上来给了一个拥抱。像是被吓坏了的举动，脸上却全是甜蜜的笑意。
“你，生……”
“谢谢。”不知道说什么好，完全没有迈入一个新年头的感觉，李柏翘又想起了之前泉叔说的一段话。
“你会长大，会变老，但阿文，他永远都是这样了，你明白吗？”
“不会，”李柏翘轻轻靠上钟立文的额头，“你会回来的，我要亲口向你道歉。”
TBC